珍宝在何处 2 （哈汤）
院子里莉莉用不可置喙的语气支使哈利到汤姆的车上去坐。
“我明明可以骑扫帚！”
“你做梦。”莉莉趾高气昂地否决，然后回头给了詹姆斯一个凶狠的眼神。
驾驶座上的汤姆笑著看这一切。跟一脸不爽的哈利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看好你弟弟，别让他开车门，最好把他绑在座位上。”莉莉一边指点著大儿子，一边把哈利的火弩箭往自己车上搬，彻底杜绝他企图偷偷骑扫帚的念头。
“家长专制！”哈利挥著拳头隔著车窗怒吼，被汤姆按回座位上。
“嘘嘘嘘，以前怎么教你的来着？”兄长气定神閒地发动车子。
“第一，妈妈说的都是对的；第二，如果妈妈说得不对，那就是我不对；第三……”哈利念经般的声音被汤姆打断。
“第三，只要妈不知道，做什么都是对的。”
“火弩箭都被没收了。”哈利闷闷地系上安全带。
“可是我的渡鸦还在啊。”汤姆看父母的车子已经起飞，才在后座底下翻出一把扫帚。铁青色柳木柄，扫帚枝看似比一般的货色要柔韧，像是鸟类的尾羽，“没你的好，凑合玩吧。”
“等我工资拿到了，你想买什么书就买什么书！”哈利豪气干云。
“得了吧，就你那点工资。”汤姆将扫帚递过去，感觉木柄沁出一阵凉意。渡鸦不是一个常见的扫帚型号，生产它的是黑森林公司，渡鸦作为接替迅捷达系列推出的新产品线，很快就被光轮1000的风头盖过。而渡鸦的木柄阴气沉沉，飞行时过于飘忽的特点也被人诸多诟病。汤姆买下它只是因为它已经停产了，而他是一个热爱收集的人。平时它被束之高阁，汤姆自从学会开车之后就不喜欢骑扫帚了，这次带上它只是因为自己一直担当“友好家庭魁地奇赛”上的候补选手。
“还挺顺手的。” 哈利喜滋滋地接过渡鸦，双手虎口往杆身上合了合。他解了安全带，将座椅的靠背放下来，弓着背骑在扫帚上，然后丢给汤姆一个“我准备好了”的眼神。
一听“轰”的一声，哈利那边的车门便敞开了，高空中狂风窜入车内，汤姆一边紧紧抓住方向盘，一边不放心地看着弟弟飞出去。关上门后他又想起来什么，摇下车窗，朝飞得正高兴的哈利大喊：
“跟在我的车后面！别被妈妈发现了！”
哈利比了个胜利的手势，眼镜片在阳光底下反射着白光。
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栋建在海边高崖上的乡村房屋。哈利一看到那谷仓般高耸的尖顶，便识相地回到车内，装作一直坐在车里的样子。
两辆车降落时扬起大量沙尘，几乎看不清窗外。等尘埃都落下去了，哈利发现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车门外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“邓布利多教授！”他惊喜地叫出声，迫不及待地下车，“我不知道你也来了！”
“你们来得正好，谁带了太阳油？我鼻子上正需要一点！”邓布利多张开双臂给了哈利一个拥抱，然后跟刚下车的汤姆握了手。
此时，莉莉和詹姆斯也对邓布利多的到来感到喜出望外，都来到他身边向他问好。而汤姆则默默退到一边，将车上的行李搬下来。
他一直不太喜欢邓布利多，也一直感觉邓布利多不太喜欢自己。也许是因为他被分到了斯莱特林，又曾对黑魔法表现出好奇吧。他一直不像哈利或其他朋友一样，能够对邓布利多表现得崇敬又亲热，邓布利多一直与他保持这一种仅止于礼貌的师生关系。
“这太阳可真叫人受不了！来吧，进去说。汤姆，你也过来！”邓布利多在太阳底下待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，大声招呼众人进屋。汤姆慢吞吞地跟在后面，他注意到悬崖边还停着一辆蓝色的越野车，看来韦斯莱一家已经到了。
这个海边度假屋是波特家的产业，历史大概得追溯到詹姆斯的曾曾祖父那一代，它通身用烧得上好的红砖砌成，既像个谷仓，又像座瞭望塔，海上航行的人常常误以为它是灯塔，实际上真正的灯塔在海湾的西边。度假屋所在的高崖底下有一片月牙形的海滩，虽说不至于是礁石丛生，但沙子并不细密，还有许多卵石，因为太阳能照到的部分少，又长年笼罩在度假屋的阴影底下，倒是一个乘凉的好去处。度假屋往东几百米是个废弃的采石场，每回波特和韦斯莱一家到这儿来，孩子们都爱在采石场玩耍。最近的巫师村庄离海边有五六公里，集市里有上好的粉红海盐卖。
饭厅的长桌边已经坐了好些人，一律的红头发，他们笑嘻嘻地迎接主人家的到来。桌上放着新鲜的葡萄，橙子，葡萄柚，还有大量的绿色香瓜。
“老天呀，这么多！”詹姆斯掂量着一只香瓜。
“我们的一个姑母在布尔市承包了一个小果园，我跟茉莉也投了些钱，今年夏天就收到了好多果子。”亚瑟快活地报告着自家的小投资，“我们已经打定主意了，要在果园旁弄个酒窖，摘下来的葡萄正好可以酿酒。”
“像那些法国人一样！”
“正是！”
两家的大人哈哈大笑。日头太猛，孩子们出不去玩，都坐在一起闲聊，汤姆捧着书坐在哈利旁边，偶尔也插上两句话，唯独邓布利多不见了踪影，也许去厨房找凉水喝了。
稍坐了一会儿，汤姆就觉得没意思了，他借口要放行李，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他的房间位于房子顶层，床边的墙上有一个半人高的小门。因为房子是斜顶设计的，所以屋顶与房间的墙壁切出了一个小空间，房子的建造者模仿阁楼的设计，把它做成了一个小静室，汤姆从小门钻进去，能透过斜顶的圆窗看到天空，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。哈利的房间也有一个与他对称的静室，小时候他们常常在静室里看书下棋，又或者是躲着父母。
汤姆躺在静室的地板上，也不想看书，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，醒来时发现哈利正在旁边看着自己。
“去采石场玩吧。”
“唔……几点了？”
“快五点了。”
汤姆猛地起身，他惊讶于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，还睡得那么沉，而且似乎一觉无梦。
“你睡得像头猪。”哈利拍了拍汤姆因为久睡而通红的脸颊。
“你才是猪。”汤姆不满地拨弄着睡乱的头发，抢在哈利之前从门洞里钻出去，用冷水洗了洗脸，又换了身宽松的衣服才下楼。
采石场有两个魁地奇球场大，一面开放，其他三面都是石壁，曾经的凿痕已经看不清了，只剩下粗犷的砂红色巨大石块。双胞胎兄弟在石壁两端立了球柱，这里就成了上好的球场。大人们担心孩子们迷失在古老的坑道了，又害怕石块风化塌方，曾一度禁止大家到这里玩。直到他们发现被赶到石滩上玩的孩子更有可能被海浪卷走，孩子们无穷的精力也需要发泄的地方，才解除禁令。
汤姆与哈利一走进采石场，便闻到热烘烘的，充满矿物质的沙石的味道。经过长时间的暴晒，吸收了阳光热量的石头仍然发出辐射热，两人还未上场竞赛，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。红头发的孩子们见了两人，便急不可耐地挥手。
“快点儿！你们俩谁先来！”乔治隔着很远，向两人扔来一副手套。
哈利跳起来将手套接住了，他是最好的找球手，校队的传奇人物，理所当然是他先上场。汤姆当替补，他没什么偏好，可以当任何一个队员。
保证大家都安全开始比赛后，汤姆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坐下来，继续看书。但他并没能安静多久，珀西说太阳晃眼睛，很快就下场了。汤姆替了二队找球手的位子。
查理和比尔不在，大家将比赛简化成三对三，每队各有一个找球手，一个击球手，一个守门员。汤姆停在空中，对面的是哈利，弗雷德，罗恩，自己这边有乔治和金妮。队友之间激励士气，金妮拿
拳头撞了撞汤姆的肩膀，皱着鼻子笑开了花。
比赛开始，汤姆专心致志地找飞贼，他对自己的队友很放心，相信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后脑勺吃一记飞球的。但是施了法的高尔夫球不如金光闪闪的正版飞贼好找，尤其是在大太阳底下，他盘旋了好几圈仍然没见一点踪影。他抬起头，发现哈利飞得很高，沿着石壁边缘飞行，他也跟了过去。
“你看见了吗？”哈利见自己哥哥飞过来了，便朝他大喊。
汤姆正要回答没有，突然看见哈利背后闪过一道白光，可不正是那个无迹可寻的高尔夫球么。他来不及回答哈利，只抓紧渡鸦，急急地追了过去。
“嘿！”哈利回过神来，发现哥哥抢先自己一步，心怀埋怨地追了上去。
小球移动得极快，忽上忽下，飞行轨迹变幻莫测，好几次汤姆都觉得自己快要撞上石块了。太阳将他的后背晒得很烫，但他无暇顾及这些，此时他与飞贼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。火弩箭性能虽比渡鸦好，但汤姆这次抢先了一步，哈利仍被他甩在身后。
疾风擦过汤姆耳畔，他的心惴惴不安地跳动着，就差一点，他马上就要抓到飞贼了，如果他成功的话，这将是他第一次在魁地奇比赛中胜过哈利。
马上！马上就能抓到了！汤姆一只手稳住渡鸦，伸出另一只手，半个身子也连带着探出去，他的指尖马上就要碰到飞贼，突然——
白色小球打了个转，受重力作用直直地下坠，它身上的咒语被解除了。汤姆一时没控制好平衡，险些从扫帚上摔了下来。
地面上传来莉莉的声音：
“孩子们，该回来吃晚餐了！”她的手上还托着充当鬼飞球用的实心球，看来刚才是她解除了魔咒。
“妈妈！比赛才进行到一半！”哈利从火弩箭上下来，大声抗议。
“我很抱歉打断你们，可要不这样做的话，你们很有可能要玩到晚上九点。”
汤姆在她旁边无声地降落。他刚才就差一点就能抓到飞贼了，真的就差一点。无可否认他现在很沮丧，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重视比赛的输赢，而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魁地奇中有机会胜过弟弟。多新鲜啊，要是这次真的抓到的话，他以后也会常玩魁地奇的。
尽管汤姆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，这份闷闷不乐也一直延续到餐桌上，面对小山一样的火焰冰淇淋，还有熔岩黄桃馅饼，他也提不起兴趣。哈利跟亚瑟大聊魔法部里的事。金妮坐在汤姆旁边，试图劝说他喝一些冰镇果子露。
“所以你的诊所怎么样了？”亚瑟突然转向汤姆。
“那可不是我的诊所，我只是替人工作而已。”
“你也快要有自己的诊所了吧，我听说，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。”
“汤姆还很年轻，我们希望他能去不同的地方锻炼一下。”詹姆斯笑着接受亚瑟对自家孩子的称赞。
“对，我也打算出去走走。”汤姆顺水推舟。
“我怎么从没听说过？”莉莉向詹姆斯投去责怪的目光，“父子俩的悄悄话。”
“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。”詹姆斯干笑着打哈哈，试图将事情圆过去。汤姆则跟哈利交换眼神，兄弟俩决定尽快从餐桌上撤退。
趁着家长们聊得正热烈的空档，哈利抓了一把薄荷硬糖，向汤姆使了个眼色，两人起身向楼梯走去，说来也好笑，都二十出头了，他们还生怕被家人叫住，只敢蹑手蹑脚地行动。
一直到他们走上旋转楼梯，两人才松一口气。不料楼梯上正下来一个白胡子老人。
“啊，年轻人们，你们已经吃过甜点了吗？我尤其喜欢今天的黄桃软派。”邓布利多手上捏着一小块吃到一半的馅饼，他的胡子上倒是一点碎屑都没有
“正好我有事要找你们俩，请跟我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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